花若今不自觉的抱了一下自己的手臂,纵然殿内燃着火盆,但是这天依然冷的很,这吕贵嫔穿着一身细纱还能将这舞跳的朦胧缥缈,真是不简单。

    曲声逐渐涤荡轻扬,吕贵嫔的舞步也愈转愈快,最后整个人平地飞起,衣袂飘飞,在半空中转了两圈后挥出水袖缓缓落地,跪地道:“嫔妾祝我朝天下太平,万民安泰。”

    “啪啪。”裴圻白鼓了鼓掌,道:“吕贵嫔的舞姿曼妙非常,赏玉瓶一对。”

    吕贵嫔面上失落了一下,谢道:“谢皇上赏赐。”退了下去。

    王贵姬立马跟着道:“那嫔妾也献丑了,嫔妾就弹奏一曲《蝶恋花》恭贺陛下。”说着走到弹古筝的乐人身边,借用了她的古筝弹奏了起来。

    悠扬的琴声随之而起,这曲蝶恋花不过是普通的曲目,但能流传至今,是因为这曲很多时候被用在年轻男女中表明心迹,王贵姬此时弹来立马就引起了很多人的侧目,司马昭之心,路人皆知啊。

    花若今想到裴圻白变成一朵花的样子,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
    一曲毕,王贵姬也得了封赏,其他人也缓了过来,一个接一个的上去表演。花若今坐着倒觉得有些无聊了,她看了一眼上面,柳太后和裴圻白神色也有些疲倦。

    其实也是,在座的都是正经的大家小姐,才艺对她们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,并不追求极致,又如何比得上宫内倾尽一生努力专研的乐人和舞姬,看一两个还可以说是新鲜,看多了就无聊了。

    许是岺王不在,柳贵嫔称病未来。李妃只写了一首贺诗交了差。最后皇后将眼光对上了花若今:“贵妃不知想要表演什么?”

    花若今本在等着散席,闻言道:“臣妾才艺不精,就不出来贻笑大方了。”说是才艺不精都是抬举了,花若今是琴棋书画皆不会,难道要给他们表演一个徒手开根号吗。

    吕皇后并不想放过她,又道:“本就是大家在一起乐乐,精不精的有什么打紧,妹妹不肯,莫不是觉得我们不配看?”

    柳太后也道:“今年是大家聚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,就是凑个热闹,贵妃也是出自书香门第,就不要谦虚了。”

    好吧。

    花若今起身行礼道:“那臣妾就给大家讲个笑话吧。”

    “从前有个一条小鱼问大鱼说:‘听说我们鱼的记忆只有一息,是真的吗?’大鱼说:‘你刚刚说什么了?’小鱼说:‘什么?’大鱼说:‘什么的什么?’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殿内陷入迷之寂静,花若今说完就坐下了,良久才听得后面不知是谁怯怯地问道:“鱼怎么会说话啊?”

    姐姐,你关注错方向了……

    “哈哈哈,有趣。”裴圻白笑着道,众人见皇上笑了,也附和着笑了,除了柳太后,她绷着一张脸,显然对花若今的敷衍很不满意。

    等到亥时,宴席终于散了,按制皇上要和皇后去太庙守过子时,因此除了裴圻白和吕皇后,其他众人都各自回宫了。

    出了大殿,寒风迎面而来,花若今站在轿辇边将斗篷裹紧了一些,道:“走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夜深了,寒意重的仿佛能吞噬身体所有的热量,花若今踩着被冻脆的枯叶缓缓地走着,脚下的“咯吱”声在寂然的夜里格外明显。

    花若今在这一刻什么都不想,只是沿着这条长长的宫道一步一步的走下去,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