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夜里倾子突然发起低烧,平日里娇嫩白皙的脸蛋带着潮红,躺在被窝里因为鼻塞喘着气,时不时因为做噩梦而发出呻,吟。

    她浑身颤抖着眼角滑下眼泪,顺着肌肤落入头发,“母亲……”

    “倾子,你要记住,你要好好活着,那个男人为了所谓的权势抛弃我,你不能和我一样瞎了眼找个渣男当丈夫,母亲愿意用我的生命,换你这一世的清明,没有任何人可以蒙蔽的双眼,没有任何人阻碍你的幸福,你一定要带着母亲的执念好好活着。”

    形同枯木的女人躺下木板上,她身上只盖着一层单薄的白布,曾经的娇艳容貌刹那间消失,她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。

    她不在看着倾子,而是死死盯着天花板,那张曾经被人赞美的樱唇蠕动着,倾子能够听见她小声的嘀咕着。

    她的声音宛如垂病老人般,“我终于要死了,你的命数也该到头了,靠着我一步一步爬上大名位,我一死看你还能在上面待多久!”

    倾子瞪大眼睛疑惑的问道,“母亲在说什么?”

    女人闭上双眼不再说话,甚至连一旁的女儿也彻底忽视,既然都要死了,这所谓的女儿又有什么关系。

    日奈一族的女人,又有几个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?

    女人逝去了,倾子仿佛是被抛弃的小狗,任何人都能上来踢两脚,那所谓的父亲更是看她宛如街边的叫花子。

    但他却在母亲的尸体前落泪了,可倾子并未看出他的伤心,她从这个男人眼中看到了失望,遗憾,恐惧,迷茫……

    唯独没有伤心和难过。

    倾子被安排在小小的房间里,缩小身子蹲在角落哪也不能去。

    “喵呜~”

    一声猫叫驱散一切的不安,倾子睁开眼只感觉头晕目眩,这导致她只能微眯着眼喘着粗气。

    穗穗来到她身旁舔舐着她的手背,倾子安抚的朝着它轻声道,“没事的,我明天就好了,就是有点头晕。”

    怎么会没事呢?这温度都快把它敏感的舌头烫伤了。

    穗穗围着倾子一圈又一圈的转着,最后喵喵叫的朝着门外而去。

    倾子想要阻拦奈何浑身无力,纤细白皙的手紧紧拽着薄被,终究抵不住高烧带来的眩晕,倾子再次陷入无尽的梦中。

    这次梦中不再是黑暗和灰色,她迎着一道光明看见了……母亲。

    她不再是穿着和服冷着脸仿佛无欲无求,也不再是被那个男人强迫时的愤怒,她穿着一身很奇怪的衣裳,显得很暴露但很青春洋溢。

    她背着一个和包袱一样的东西,正站在一个亭台下把玩着一个小方块,突然她好像察觉什么朝着倾子看过来。

    两个人只见飘散下粉色的花瓣,倾子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,“倾子啊?”

    这是母亲第一次笑得那么开心,她站在那里不再那么遥远,倾子忍不住捂住心口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