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魏庸成亲十六年,这是云香玉第一次在他面前动怒。

    魏庸有点意外,也有点稀奇。

    念及冷落夫人确实是自己不对,他的语气软了下来,温和地说道:“夫人,你不满我多年,何以自己生闷气,迟迟不肯告诉我?”

    “跟你说了,你难道能改?”云香玉不为所动。

    “香玉,你没有说出你的心里话,从来不向我提过要求,焉知我能不能改?”魏庸执起云香玉的玉手,心疼地吹了吹,“瞧你,总不爱惜自己,手掌都给打得红了。”

    “少拿你逗弄其她女人的花招对付我!”云香玉不是好哄的人,甩手扇他一耳光,力道不轻也不重。

    挨了耳光,魏庸的脸立即浮起一个巴掌印,跟常新月打他耳光时的不疼不痒截然不同。

    常新月的耳光是情趣,他内力护体,她伤不了他。云香玉的耳光是真的耳光,魏庸撤了内力任由她动手,想的正是耍苦肉计骗取她原谅。

    夫人跟小野猫是不一样,逗弄小野猫大可怎么快乐怎么来,对待夫人必须上心。

    可她们身份不同,却都是女人,魏庸认为自己不至于拿捏不住云香玉。

    瞧,云香玉固然是含怒出手打他,但她没把他打得鼻青脸肿,便是对他手下留情,她还爱慕他,希望他回心转意。

    顶着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,魏庸先是感到愕然,随后露出自责神色,柔柔地注视着他的夫人:“香玉,打我能让你高兴的话,我甘愿多挨几个耳光。或者你把我打成重伤,我也甘之如饴,绝不抱怨!”

    云香玉摇摇头,不想面对他,背过身去。

    她熟悉他俊美的脸,无数次在心里描画了他的面容,琢磨他的所有神色,推测她对他有多么重要。儿子魏观潮喜欢画画,有她的原因,她在他小时候常常为他、为魏庸作画。

    魏观潮会画画是她教的。

    只是……

    在魏庸好看的皮囊下,他的一颗心永远冷如冰霜,既不喜欢她,也不喜欢别的女人。

    她已看透他的本性。

    他嘴上说的“喜欢”浅薄得很,跟她喜欢拿画画打发无聊光阴差不多,甚至及不上她对画画的喜欢。

    魏庸与她成亲,与别的女人暧昧,看似游刃有余,实则他根本不通男女之情。

    她的心早就死了,早就断绝了期待他回心转意的念头。

    怨偶如他与她,何必继续?

    云香玉擦了擦眼泪,收拾情绪,转过身来,认真地提出要求:“魏庸,我要和离!”

    魏庸:“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