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詹世源被魏家长老发现之前,詹家的家境其实比不得常家。

    至少常父会酿酒,常母擅长做生意,夫妻俩齐心赚钱,给女儿常新月买的衣服堪比詹世源过年穿的新衣,儿子常云霄更是打扮得像富贵人家的小公子。

    詹世源的爷爷是败家子,爹没有学手艺,每日去码头搬东西维系三餐,娘刘氏在街市卖豆腐。

    后来詹世源拜师魏家家主,爹换了工作去当管事,刘氏也不必早早起来做豆腐。詹家的收入从此一半来自他爹,一半来自魏家给他的月例,刘氏包揽了家里的活计,每天的烦恼是吃什么、怎么做。

    詹世源不觉得这不妥,顶多嫌一下母亲唠叨,羡慕常新月的母亲早出晚归,甚少管教她。可他逐渐长大,母亲的话越来越多,他心烦,三头两日找借口不回家,或者去常新月家。

    他爹也这么干,他心安理得,从来不反思母亲啰嗦是否有他的原因。

    想到自己爹,詹世源突然生出些许疑惑来,扯了扯常新月的衣袖:“我爹好些天没回家了!娘说他在乡下,可我伤得住进医馆,他也不来探望!”

    “也许他有事在忙,脱不开身?”常新月随口猜测。

    “他能有什么事比我重要?”詹世源比未婚妻了解自己的亲爹,“他那工作闲得很,也就挂个管事的名消磨日子罢了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他无事做,那他干嘛总是不着家?”常新月思维敏捷,想到一种可能。

    她的视线离开《妖邪魔怪录》,直勾勾地望着她的未婚夫,意有所指:“打铁铺的张叔你还记得吧?”

    詹世源点头:“我前些天去找过他,付钱给他打了一把小刀。”

    常新月道:“他有段时间经常不在家。”

    她点到即止,詹世源却想到张叔被张婶操着菜刀追杀,因为张叔瞒着张婶悄悄去寡妇家里睡觉,对寡妇的孩子比对自己孩子还好。

    未婚妻提张叔作甚?

    詹世源说:“我不会看别的女人,我只喜欢你。”

    常新月忍着笑,认真点头:“嗯,我晓得。”

    她一心看书,詹世源无事做,想着在哪里买新房子合适。

    约半个时辰过去,詹世源脑海里灵光一闪,总算明白常新月提到张叔的原因了。

    “新月。”

    “有事?”

    “你怀疑我爹在外面有人,不能直接点跟我说吗?我想了老半天才想到,要是我没想到,你岂不是白费心思!”

    “不会的,我还会暗示你。”

    常新月解释:“你爹毕竟是你爹,我又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对不起你,万一我直说,你认为我用心险恶,我怎么跟你述说我的委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