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新月一直在院子里。

    宝儿一家的哭嚎谩骂她听得清清楚楚,詹世源跟宝儿一家的冲突她也没有听不到,可她只是听,不发一言。直到詹世源敲门,她才不紧不慢地应一声,出来开门。

    在本地,位于绿萝路周围的房屋属于中上水准。宝儿这少年自小长在绿萝路,家境尚可,据说有个舅舅娶了魏家的女儿。

    常新月是搬来绿萝路之后才认识宝儿一家的,尽管两家人表面上客客气气,但宝儿家瞧不起常新月家,也不太看得起詹世源家。大概他们觉得魏家从古至今都是豪门望族,从未有过落魄的时候,常、詹二姓是普通人家,就该永远是普通人家。

    二姓住下不久,绿萝路发生了一起失窃案,将贼抓出来的是詹世源。

    他在贼家里找到财物若干,以及常新月丢弃的旧衣。

    无需细想,贼藏匿常新月的旧衣,用途肯定不是拿来当抹布!

    詹世源气得不行,把贼拖到大路上,打断了贼的一双手。

    接着,贼被押走了。

    绿萝路的人们知道詹世源难惹,自此萌生了畏惧之心,不再将他当成侥幸飞上高枝的麻雀。当然,有些人会背地里说詹世源脾气暴躁,迟早闯祸,会打女人,劝常新月解除婚约。

    对常新月来说,詹世源打断贼的腿是贼自己找打。詹世源喜欢她,他从未向她发火,更不会伤害她。

    所以,詹世源逼迫宝儿爹吃滚满灰尘的绿豆饼,她丝毫不同情。

    吱呀一声,常新月打开门。

    她的位置能看到宝儿爹,他一边掉眼泪,一边吃绿豆饼,显得委屈极了。

    她记得他是一个教书的先生,平时彬彬有礼,如今丑态毕露。

    如果高高在上的魏庸受到这般强迫,是不是也会掉泪?

    常新月没见过魏庸的眼泪,想见一见。

    “新月,你的病好了?我看你气色很好。”

    常家院门大开,詹世源坐在客厅里,端着未婚妻送上的茶,目光不离开未婚妻一瞬。

    突如其来的怪病、快得不可思议的病愈是怎么回事,常新月不清楚。

    她简单地把感受说了出来,随口猜测:“可能是假装家主骗我的那个妖邪没死,躲起来诅咒我,害我生病。不过我这么轻松就好了,我想不通。”

    “这事八成跟妖邪有关,我请龙雀司的人来一趟!”詹世源站起来,打算走。

    走之前他想起一件事,回过头,看着常新月白皙的脸:“新月,我想问你一个问题。”

    “问便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