僖嫔听到这儿,瞪圆了眼睛,指着她,起身就要骂,却被佟贵妃一个眼神止住,到嘴边的话卡壳,没说出来。

    秀答应看起来很是惧怕她,见僖嫔有了动作,神色更是瑟缩,朝着与僖嫔相去的方向挪了挪。

    “僖嫔娘娘,我自问从未对不住你过,也不曾对你放肆过,谨小慎微,生怕出了差错。”

    “妾是身份低微,毫无圣宠,且性子平淡,但这也不是您糟践妾的理由啊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儿,她又是捂住了嘴,眼泪无声地流。

    众人都不打搅她发泄情绪,待她哭够了,她沙哑着嗓子道:“还请娘屏退左右。”

    宫人都走光了,门也关上了,她将扣子解开,只见她的身上,后背处,除了针孔就是淤青,密密麻麻的,令人心惊,有的甚至都青黑青黑的,还有淤血,映在这白皙的肌肤上,更显狰狞,可见下手之狠。

    饶是众人见过再多,却都是高门贵女出身,便是一向性子爽利的宜嫔,都皱起眉头。

    “这下手也太狠了,当真是心狠手辣,毫无人性。”

    “僖嫔,别说秀答应未曾冒犯你,便是冒犯了,有你动用私刑的份儿吗?”

    僖嫔绷着脸,面无表情道:“宜嫔你仅凭她一面之词,就认定了这些伤口是我造成的?我还说她故意构陷我呢!说我造成了她这些伤口,人证呢?物证呢?什么都没有,空口白牙诬陷人可不好。”

    佟贵妃淡淡道:“秀答应一直足不出户,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你长春宫妃嫔稀少,数得上号的,就你,贵答应和秀答应,可如秀答应所言,你一年多以前就对她用私刑,而贵答应晋位答应也不过是去年八月十五的事儿,半年而已。”

    “尚是庶妃的几人,哪敢对着已是答应的秀答应动手?若说宫人,再得脸那也是下人,如何敢对着主子动手?”

    秀答应不出屋,那这伤必然就是在长春宫受的,宫中以下犯上者,刑罚甚重,嘲讽两句也就罢了,但真动手,没人敢。

    佟贵妃这一番话,可是说到了点子上,众人对她脑子如此清醒,皆有些侧目,互相看看。

    这话说得极为缜密,僖嫔微微变了脸。

    佟贵妃心中冷笑,接着道:“若不成,僖嫔你看,将太医院的太医和医女请来可好?医女为其验伤,太医为其诊脉,若诊脉以及验伤情况与她所言不符,那她便是刻意构陷主位宫妃,自然要罚,对你二人,也算公平,不是吗?”

    钮妃也出言,“再就是,将长春宫的贴身伺候的宫人们都带来,还有贵答应等妃嫔,按理说,这么大的动静,按着秀答应所言,她装病了,有旁的人也挨了打,那必然,也是这长春宫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宫女每日都要做活,一不小心就会被人看出端倪,那只能是身份低微的庶妃等人了。”

    佟贵妃微微点头,“你说得很是,她们身边的贴身宫女,才知道的更多,看到更多。”

    僖嫔此时还能说什么?

    什么都不能说,还得笑着应下,叫她们把人带来。

    甭管以后结果如何,可现在就是得把场子撑住了,输人不输阵。

    现在,她只希望,那些人的嘴紧一点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