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个字脱口而出,饶是他自己都愣了愣,握着温凉的指尖不自觉松开。

    温凉垂下眼眸望着松松搭在自己手腕上的白皙手指——他总是这样,当断不断,撩一下躲一下,永远用温吞水煮着青蛙。

    “莫比地区的矿产资源如今已经归你所有了,你还想要我做什么?”

    他的语调依旧淡漠如斯,仿佛说的只是“今天天气很好”这样再日常不过的对话。

    可谢招玉还是在这平静淡漠的语气里读出了丝丝愤怒——

    温凉在怪他。

    怪他手段太过,怪他太过贪心。

    可这已经是事实,他甚至无从辩驳。

    他会选择跟着温凉到莫比地区,的确就是为了这里的矿产资源。

    但即便如此,他还是想要解释一句。

    鸢色的眼眸眨也不眨盯着面前的人,试图用最大的真诚换他一点点的回眸。“是归我所有,可更准确的说法,应该是‘归我们所有’。”

    可惜那双漂亮的紫罗兰色眼眸一片冰凉,温凉的语调依旧没什么起伏,他问他:“这话你信吗?”

    他们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夫关系,夫夫共同财产这种说法对他们来说,甚至还不如会撒娇卖萌的小美人——至少小美人还能开口表述,这种东西要怎么开口?也给它安装一个智能大脑吗?

    “如果我说我信,那么你信不信?”出乎意料的是,谢招玉没有正面回答,反而将问题再次抛给了他。

    温凉盯着他看了半晌,微微勾了勾唇角。

    他并不常笑,至少谢招玉认识他这么多年,见他笑过的次数屈指可数——所以他这么突然弯起唇角,露出丝丝笑意,顿时有如寒冬之中盛开百花,绚烂耀眼,让人迟迟移不开目光。

    然后他就听到百花之中刮来的冷冽寒风——

    “不信。”

    冷漠扔下这两个字,温凉绕过他,从他身侧淡漠走开。

    擦肩而过的瞬间,谢招玉突然想到,学生时代他跟温凉不合,不是因为他时常将笑容当做面具挂在脸上,而温凉将冷漠当做武器,拒绝一切亲近。

    而是他们从一开始,就理念不合。

    他们都修过一门军事理论课,有次教授提出过这样一个问题:敌军挟持了一群星际海盗作为人质,在他们身上安装了足以炸毁整颗星球的炸弹,而后出逃。在只能选择一边的情况下,你是选择救那群臭名昭著的星际海盗,还是置他们的性命不顾,前去追捕四处乱窜的敌军?

    谢招玉当时毫不犹疑选择了追捕敌军。

    “星际海盗本就作恶多端,死了也不可惜。但是敌军如果逃脱了,战局可能因此而改变。如果因为一时的心慈手软,导致战局失败,想来也不是身为军人该做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