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月快走到迟间家门口时,接到迟间电话,男人的语气很淡,说的倒入了她心坎:“有空吗?”
她抿唇笑:“你开门。”
电话那边似有一滞,然后几下沉稳有力的脚步,与她现实所闻渐渐重叠。
门推开。
迟间一身驼色家居服,零散的几缕发搭在额前,银边眼镜架在鼻梁上,一时竟难看出平日所见的冷硬线条。
姜月愣了下,转而回神:“不请我进去?”
对方却皱着眉打量她。
她琢磨:“我这身不好看?”顿了顿,又打趣道,“要是你家里有合适的,我不介意换。”
迟间收回视线:“等着。”正要关门,却被外面反向拉住,待低头,一个影子硬从门缝挤进眼底,仰脸笑得十分理直气壮:“门都开了,不请我进去?”
他指间一紧,随即松开:“请便。”
姜月没想过进迟间家能这么顺利。
眼前,一切都是老旧的,从做了纱门的壁橱到体型臃肿的电视,等头顶毫无遮掩的灯泡倏然一亮,她不得不在黯淡的光影下承认,这是个几乎与时间流逝背离的地方。
而唯一能与眼下世界接轨的,是沙发上歪斜的一台笔记本电脑,屏幕亮着,把皱纹路纵横的皮质靠背照得仿佛一卷旧画。
“随便坐,我去换衣服。”迟间合上电脑带进卧室,随即关门。
姜月吸了口气,勉勉强强借着光,漫无目的地打转观察。
其实就算是老房子,也可以很有人气。这份人气在桌上的相框,在墙壁的识字表,也在灶台的锅碗瓢盆。
可姜月转过好几圈,除了勉强称赞下纤尘不染的空间以外,就再也找不出任何可以对标生活的居住气息……
除非把客厅墙壁上某块特别明显的痕迹强行算上。
她这么想着,忍不住凑近细看。
大片的泛黄之间,白出一块四四方方的形状,最上两角各有颗生锈的图钉,目测应该是用来挂相框之类的东西。
为什么会取下来呢?她看了眼附近墙面,并非没有挂饰之类的物品,如此一来,更显得白色方块极不寻常。
手渐渐往墙上探去……
“你在做什么?”不知何时卧室门推开,也不知迟间从什么时候开始看她。
姜月扭头,手自然地垂至身侧,眼睛在他身上上下一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