依姜月的印象,两人初遇在迟家堂的那晚,迟间便有些不胜酒力。
她并不清楚那时候迟间喝了多少,但想想是寿宴,应该不至于像眼下一杯接一杯的不停。
“哎。”内心歉意作祟,姜月小声叫道,“你别喝了,我也不是不能喝。”
没想到对方横来一眼,又是一口闷掉,比她在碧云天连闷两杯啤酒的架势凶猛得多。
灌酒主谋金总见状,起劲拍掌:“够爷们!”
这样凶猛的后果显而易见,等晚饭宣告结束,迟间还笔挺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。
姜月有些奇怪,探身过去:“哎,走啦。”
他盯着桌布边沿的绣花不动,嘴里缓慢地问:“去哪里?”
她懵了下,再盯着迟间打量,终于发现不对劲。
别看眼前侧脸的肤色如常,耳廓却红得不像话,仿佛燃烧的火,劈里啪啦直捣大脑深处。
“你醉了?”姜月压低声音。
迟间慢半拍:“没有。”
她又问:“我送你?”
迟间继续慢半拍:“哦。”
短平的单音节,倒听不出同意还是拒绝。
姜月索性把手伸到迟间面前,示意他起身。
迟间钝钝地看了一会,也伸出手。
不同于以往界限分明地虚握,姜月只觉手指被突然拧在一起,仿佛能听见骨骼咯啦咯啦地抗议,可再看迟间,他竟浑然不觉的,甚至直接将她的手抓住往胳膊肘带去。
这还不算醉?
“喂,你——”姜月失声叫道,却依然没挡得住迟间拉她往外去。
迟间每一步的距离都十分精准,恰好迈出一格半的大理石地砖,一路平平稳稳地抵达玲珑小馆门口。
另外三人俱回头看来。
“迟间,我送你回去吧。”季明芮勉强笑道。她一晚上满腹疑问,却不好当着迟绍坤的面多问,只能瞄准一起回家的机会。
可迟间看着她的手,久久没有吭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