潼北镇地小,建筑偏江南婉约风,一路尽是青瓦泥墙的青石小巷。

    沿着漆黑的街道摸了大抵半个小时,谢长寄这才在一座明显区别于其他简陋房子的大宅门面前站定脚步。

    旁边熙熙攘攘的都是普通的一层平房,顶多就是围出个小院子来打井养鸡什么的。而这间宅院明显更加威严华贵,无论是牌匾还是檀木柱前两座石狮都透露着大户人家的殷实气息。

    乔嗔摸着下巴很认真的绕着人家大门口走了几个来回,“你确定是这?”

    虽然不及临渊城的地主员外们奢侈,但这种程度的房子在这座镇上应该算是顶配了吧。

    外面无声下起淅淅沥沥的冷雨,谢长寄伸手捞着她肩膀往屋檐里带,“怕什么,难道跟着本公子还会挨打不成?走走走,去自信敲门。”

    乔嗔倒是无所谓,反正尴尬也只是谢长寄一个人的尴尬。

    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倚着石狮子围观,原以为这个点应该不会有人搭理,没想到敲了几声之后沉重的木门吱呀一声便被人从里推开。

    “您是……?”

    提灯的老管家背上披了一件旧长袍佝偻着腰,虽然两鬓花白而颧骨高突,看着却十分有精神。

    谢长寄温良笑,“这儿应当是李县令的宅子不错吧?我找你们县太爷。”

    老管家薅着山羊胡眯起细小的眼睛开始仔细打量谢长寄,见他衣袍质地上等,腰间佩玉亦价值连城且气质不俗,斟酌片刻还是让开了路。

    “既然是客人,那请进吧,刚好老爷还未睡下正在书房饮茶呢呢。”

    谢长寄回眸冲乔嗔轻佻的眨了眨眼,“走吧,这不就成了。”

    乔嗔:“……”

    你可长点心吧,不管怎么说这也太诡异了啊喂!!

    但她既然是决心来白嫖的,也就不在意那么多细节了。反正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被人暗杀拿去腌下酒菜吧。

    进了大门,里面倒不似外面阴森,隔着几步路便有侍女掌着灯。直到跟着谢长寄进了那间书房,乔嗔这才收回好奇的视线。

    书桌前坐着的是个大抵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,鬓发打理得一丝不苟,五官亦带着读书人特有的文弱感。儒雅而利落。

    老管家领了客人进来又十分自觉的退出去将门带关,一时间,屋子里的气氛开始极速尴尬了起来。

    乔嗔困得慌,毫不客气的就自己随手挑了把椅子坐下开始托着腮打盹。

    而谢长寄跟那位大人简单的问好客套开场白之后就到了惊险刺激的“你是谁?”环节。

    谢长寄也不提名字,只从腰间抽出那把折扇神神秘秘的撑开一半。

    原本这是个很傻逼的动作行为,没想到那位县太爷先是撑着桌面凑近,紧接着瞳孔一缩脸色惨白当即就跌跌撞撞的从椅子上站起来——然后扑通的就给谢长寄跪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