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彻底静下心时,倏然间便能在这浮躁尘世找到一线清明。

    白发的姑娘头戴帏帽,一袭白裙打闹市从容而过。眉目疏浅,如风如雨。长袖携带着寒香,拂过一如流沙。

    或许有人为她驻足,更多的只是惊叹之后几分痴迷的目光。

    她从不为任何事停下脚步,行走在这世间犹如过客。

    那细长的眉眼始终敛着,好似世间万物都对她再也提不起吸引力与兴趣。

    有时,她会取下长笛吹奏几个简短的音符。虽然不成凋,曲中哀意却犹如碧海潮生时缠绕在风中的一丝冷雨,哀久婉转。

    也有人拦下她寻问她的姓名,女子撑开腰间折扇,只露出那一双清冷而毫无弧度的眸,眼底波澜平静。

    吾唤,君绫。

    而在她平生最为感到庆幸的事,大抵是故人时常会入梦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偌大的老槐树立在村头遮着烈日骄阳,这让人汗如雨下的盛夏里,蝉鸣声总是分外吵闹。

    七岁的小乔嗔搬着一把板凳乖乖巧巧的坐在树下等着娘亲回来,她目光远眺望呀望,远方却总不见有人归。

    嬉笑打闹的孩童们围绕着老槐树转了一圈又离去,直到太阳都已经开始缓慢下山,残红的落日倾洒,那条官道上这才出现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。

    “娘!”

    乔嗔快快乐乐的迎了上去,只是归家的妇人不但挽着个篮子,手里还牵着一个富贵公子打扮十分漂亮的小男孩。

    那男孩面容精致而不女气,一双桃花眼濯濯,分外惹眼。

    可好看归好看,这是谁?

    小乔嗔呆滞的歪着头打量着眼前看上去只比自己大一两岁的小哥哥,而且他身上衣物布料看上去都很昂贵,不像是她们这种小县城里能买到的料子。

    “嗔嗔饿了么?娘给你买了甜糕,这个哥哥是娘亲在集市上……捡回来的,这孩子估计是跟父母走散了,怪可怜的,或许得在咱们家住上几天。”

    绣娘如此解释着,将篮子挎在胳膊上腾出手来牵起乔嗔:“走吧,回家吃西瓜。”

    一直以来,乔嗔都是跟娘亲相依为命在这小县城里,突然多出来一个陌生的哥哥,她还是很不习惯。

    她坐在桌前啃着瓜,时不时的抬起头打量一眼小男孩,心底的好奇心满得快溢出来。

    谢长寄优雅的拿旁边的手帕擦干净沾满西瓜汁的手,这才笑吟吟的单手托腮直视着桌对面的小乔嗔:“好久不见。”

    “好久不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