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胜借口回家拿钱,步履匆匆朝家的方向走去。

    途径巷子口,朝前走了两步,又似乎反应过来什么一般,退了回来,探头朝着巷子里看去。

    这条巷子是个回家的近道,他着急的时候也走过两三次。

    两三次而已。

    之所以明知是近道,平日里却放着不走,也不是没有它的道理。

    这条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。

    要是真的问里头有什么吓人的东西,周胜又答不上来。

    只觉得格外得黑。

    并不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,而是一种隐约可以看见前路,却又什么都看不清的黑。

    这种不踏实的未知感比全然的黑暗更令人恐惧。

    巷子很窄,夹在两堵五层楼高的墙之间,日光最多只能落在墙顶上那一小截,冰冷的阴影时刻笼罩着下端的窄道,时刻与人一种压抑低沉的晦暗感。

    周胜扶着墙,小心行走在巷子里,因为潮湿的缘故,脚下不规整的石板上生着湿滑的青苔。

    他的后背是凉的,耳边有冰冷的风在缓慢地吹。

    呼呼……

    像是有一个女人,冰冷的、没有分量的女人,白皙柔韧的手臂勾着他的脖子,细长手指染了鲜红如血的指甲,漫不经心垂在他的胸前。

    她趴在他的后背上,头颅放在了他的肩上,红唇贴着他的耳朵,轻轻地吹——

    呼……呼……

    脖子上忽然有些痒。

    是那女人的头发?

    滑腻的、濡湿的长发垂落在他的颈项间,随着动作,一摇、一撇、一搔弄,湿漉漉、凉冰冰的头发,就在颈子上挠出细细的、瘆人的痒意。

    “喵!!!”

    狭窄阴冷的巷子里忽然响起一声凄厉的猫叫,周胜被吓了一跳,再也控制不住心头漫涌上的恐惧之情,撒腿朝着巷子尽头跑去。

    跑!

    跑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