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收起笑意，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唱了。姑娘素手掀起帘布，轻声道:“进来。”
我怀着疑问走了进去，一脸不解。
姑娘随意撇我一眼，问道:“小妖，何故踏足尘世？”
我心头疑问更甚，我的妖气素来是淡到几近于无啊，这……
这到底是怎么看出来我是妖的？
不过人家能看出来，说明这肯定是我惹不起的人，求生欲让我老实交代道:“赶着七夕，下山来凑热闹。”
“这里，”姑娘抬起眼眸，淡淡道:“我劝你还是早早离去为好。”
我怎么就来不得了？人类又不是妖的对手，我怎么也是来去自如的吧？
我不解问道:“为何？”
“天子皇城，”姑娘说罢，先是抬眼瞧了舱顶一眼，随后又将目光移向我手中的经书，问道:“此书打从何处来？”
天子皇城，受紫微帝星护佑，怪不得我之前会觉得不舒服……
我老实说道:“捡的……在山上捡的……”
说罢，我又问道:“这书初看时，只觉得通篇主旨皆是顺其自然，无为而为，再看时却觉得处处皆是不对。比如我先前瞧见的那段万物负阴而抱阳，顾物或损而益之。”
“你没有传承？”姑娘问罢，将我手中经书拿过，随意看了几页，道:“原句并非如此，此书乃是集了道门一些修行名法，东拼西凑而成。”
原来是东拼西凑来的啊，怪不得处处都觉得不对，传承又是什么东西？
“此原句乃是万物负阴而抱阳，冲气以为和，孤阴不生，独阳不长。顾物或损而益之，其后半句乃是或益之而损。”姑娘合上书，站起身道:“此皆出自《道德经》中，若是有心修道，不妨换过一本细看钻研。”
“姑娘，你能一眼看出我是妖精变化，”我诚恳问道:“又懂得那么多，你是天上的神女下凡么？”
姑娘听过此话，原本严肃的目光带上了一丝笑意，她道:“我们兄弟姐妹们几人之中，倒真是有一个神女下凡，只不过她一直不曾表明身份，又或者她早在相识之时便透露过了，我却是不曾领悟她在娲神像面前那番话是何深意，若是我早早意会，小弟也就不会……”
话到此处，姑娘顿了一顿，才又接着说道:“算了，我与你说这些做什么。”
我无视了面前姑娘话中的些许疏离，继续问道:“书中说清静无为顺其自然，又说顺天而为是凡人，逆天而行为神仙，为何前后如此矛盾……”
姑娘闻听此言，一只手扶上额头，沉默半晌，无奈道:“此一点本该由你自己来悟，因我未曾拦你上得船来，亦算是你我之间的一丝缘分，今念在你无有传承，修炼艰难，说与你听。”
我连连点头，表示自己一定用心。
姑娘掀开帘布，道:“你且记好，顺为凡，逆成仙，五行阴阳颠倒颠。”
说罢，姑娘双臂伸直微微一摆，纵光而出，模样优雅至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