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星晚一步一步走出了寒剑派的山道,转入通往镇子的那条小路。参加灯会时的幸福与满足,不过短短两个月被粉碎的一干二净。

    这条路她走过很多次,第一次是陆师姐亲自背她回来的,那个时候她伤没好全她便带她回来养伤。

    陆星晚趴在她挺直又稳当的脊背上,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安全感,第一次知道原来师姐这个词可以这么温暖。

    后来她伤好留在了寒剑派,每次出门去历练或者买东西,性子活络的陆师姐总是会快跑几步冲她招招手,“星晚快来。”

    星晚快来。

    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,陆星晚脚步微滞。

    仿佛她一回头,就还能看到那个笑容慵懒的女子。

    但她知道陆师姐没了,而她又没家了。

    陆星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她摸了摸自己的脸,她以为自己会哭,但是眼泪干涸的程度比她预想的要深。又或者……真正心灰意冷的人已经忘记怎么哭了。

    她一路进了镇子,没有任何停留的去了码头,搭上了一搜即将通往大城的客船,途中会经过很多大城的码头。

    她望着河畔水色从正午到暮色斜阳,夕阳洒落在水面,水面泛起层层波澜,漾开淡淡的红,像是血撒在了水面上。

    船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,这艘不大的客船上乘客都已经三三两两下了船,船家轻唤了她两声,“姑娘,姑娘到岸了,你再坐下去就要和我们一起返程了。”

    陆星晚抱歉的对船家点点头,下了船。

    慢慢走出码头,走到河岸上人少的地方,陆星晚有些茫然的站定‌,水面的红已随着斜阳日光渐渐消退,天又要变黑了,而她还没想好自己该去哪。

    她四下望了望便找了个僻静的地方,挨着河岸坐下了。

    天完全黑了,日升又日落,陆星晚也记不清自己在河边坐了多久。

    直到混沌的思绪逐渐凝成一个越来越清晰的念头。

    不然去找落月吧?

    要去找她吗?

    去吧。

    想到林落月活力满满的笑容,陆星晚忍不住摸了摸发上的发带。

    这是一个只要她想起就会觉得连灵魂都感到温暖的名‌字。

    她想去找她,可又怕孤独的诅咒不会放过她。若梦境会向她预示她和林落月也会决裂,又该如何。

    若是她连落月都要失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