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抱歉,我正在等待一封邮件。”

    一边拒绝太宰先生的邀请一边清理用过的厨具,一阵叮当作响后锅子挂回墙面,水槽和流理台就像是没被使用过一样。

    不好让他一直趴在窗户上监控,我打开大门点点头:“不会影响您做其他工作,我画画的时候很安静。”

    我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,并不是度假或取材之类的体验生活,而是实打实遭遇到人身以及生命方面的威胁。我之于武装侦探社的社员们来说不过是工作内容的一部分,等罪犯落网后很难再有其他交集。

    ——毕竟我只是个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插画师而已。

    “没关系没关系,请稍等片刻!”青年慌慌张张跑开,过了一会儿提了部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手提电脑,另一条胳膊底下夹着枕头:“您实在是太体贴了。老实说,再不把堆积的报告处理掉国木田君一定会特别生气,我好害怕哒!”

    既然如此,为什么刚才还邀请不相干的人出门散步……

    我试图用眼神谴责这家伙,没想到他若无其事扭开脸:“我才刚加入侦探社不满半年,很多事情都不懂呀。不像吹雪酱已经是经济独立的成功人士了呢!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有理由怀疑这家伙别有用心,比如说想找人代为捉刀处理文件。

    作为一个画手,我理直气壮有感而发:“是啊是啊,打格子啊,贴网点纸啊,类似这样的琐事实在太麻烦了,要是能有人肯帮忙处理简直都不知道该怎样感激。”

    别说帮人做文件,我自己的画稿还指望它们能成熟主动把自己画出来呢。

    太宰先生立刻闭紧嘴巴,坐在正对面的墙边乱没样子靠在自带枕头上,打开电脑扔到一旁,然后摸出手机……开始玩游戏。

    所以说,您这个样子和我打算鸽掉读者时有什么区别!?

    房间中安静了一会儿,手机响了,一接通就听到河濑编辑感动到几乎快要哭出来的声音:“太感谢您了矢田老师,再也没有谁比您画的阳小姐更传神,三日月老师看过后甚至决定要在原文上添笔。”

    “您说笑了。”我毫不心虚的接下恭维,河濑编辑紧接着下一句就是:“不如等下见一面吧?难得三日月老师愿意出门见人,我们可以讨论一下细节,还能让您家的苏格拉底和小阳一起玩耍哦。”

    一般情况下也就只有这种工作邀约不会被我婉拒,不但不会拒绝,答应得还非常爽快。但是如今情况特殊,我不得不对河濑编辑说了句“稍等”,挪开手机听筒看向太宰先生:“有工作方面的访客从东京过来看我,可能需要出门一段时间。”

    “没问题。”太宰先生眼睛就没从手机屏幕上离开过,我不再看他,直接回答等了一会儿的河濑先生:“好的,不过我这边会有位男士同行,在红砖广场附近的橘堂见面可以吗?那里人少。”

    河濑编辑大力感谢我对三日月老师的体贴,同时对即将与我同行的男士表示适当好奇:“是老师的助手?”

    “是啊是啊!我就是帮矢田老师画格子贴网点纸哒,等下橘堂见。”

    等我反应过来太宰先生已经从耳侧退开,吐吐舌头倒回自己的枕头上:“带助手比带保镖要节省不少解释时间,对吧。话说我小时候一直梦想成为一个画家呢,可惜当时的监护人不同意。”

    他把枕头从背后拽出来抱在身前,就跟没长骨头似的继续打游戏:“从东京过来至少需要两个小时,我们一小时后出发正好来得及。”

    从游戏音乐可以判断他正在玩时下一款大火的灵异解密类手游,很多评论家都评价游戏制作者心理扭曲,更有不少人认定设计者们就是奔着弄死玩家的目的安排情节。

    太宰先生掷骰子的运气不太好,一轮下来不幸进入炼狱模式的跑图关卡。

    “啊啊啊、啊啊啊啊啊!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!”他几乎跳起来把脑袋扎进手机屏幕里去,身体不由自主跟着被操纵的游戏角色左摇右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