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子大门响了,周扬以为是程方圆回来了,总算是熬出头来了,儿子他实在是带够了,太难伺候。

    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养出来的认人的臭毛病,家里除了他跟程方圆,别人的怀里根本沾不得,哪怕是芳子和阿太也不成。

    放在摇篮里小车里行,抱着不行,沾到胳膊就哭,甚至已经不能称之为哭了,纯粹是嚎,干嚎,让人恨不得后脑海的头皮都炸开一块那种。

    果然是个不好伺候的小王八蛋!

    他刚抱着儿子往出走,脸上就要解脱的兴奋还没散去,戛然止住,原来是范有年和华子上门,还有个挺漂亮的小媳妇儿藏在范有年身后,眼神怯怯的,不敢看他。

    “老范,这是?”

    范有年干咳一声,错开一个身位,把身后的女人让出来,说道,“仔细瞅瞅,还认识不?”

    他搞不懂范有年神神秘秘的是为了哪般,仔细一瞅,有些面善,可还是回想不起来,干脆摇摇头,向老范投去询问的目光。

    “老板,我是来赔罪的。”

    对方一开腔,他忽然想起了声音的主人,对比太大,穿上衣服应该是换完妆还真不认识了。哭笑不得的拍拍脑袋,他问道,“咋回事?”

    老范使了个眼色,俩人鬼鬼祟祟的到了书房坐下。

    “扬子,你是不是太健忘了?你嘱咐的,先扣下来。”

    确实是有这回事,但当时那不是气糊涂了么,随口说说而已。

    他随口说说,老范却当真了,不过更多的却是无奈,没好气的抱怨道,“你让我扣下,可关起来又不合规矩,公安关得,咱们却关不得,放松了又怕她跑,只能开着工资在我家里帮忙做个饭搭把手。”

    他不差那几个钱,开出的工资自然也高出平均水平,这样一来就惹得家里的不满,本来前些日子婆娘就吵着闹着要离婚,更不用说自家的混蛋小子瞄着对方的眼神也不太对劲儿。

    对方也是个聪明的,晓得逃过了法律的制裁却逃不过似老范这样人的追究,自己的根脚让人家摸了个底儿掉,放她跑她都不敢跑。

    更何况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,这行的饭碗没有能端到老的,现在有了营生,虽然只是暂时的,但总好过无事可做。

    “扬子,我实在是没办法了,放我家里你嫂子不放心。你这就不一样了,弟妹长得漂亮,自然不会像你嫂子那样的黄脸婆,乱吃飞醋。而且华子说家里缺个帮忙的阿姨,这不是正好吗,盼啥来啥!”

    老范的话,周扬却不敢苟同,除非他得了失心疯,才会把这样一个漂亮有精明的女人放在家里当阿姨。

    “实在不行,弟妹那里我去说!三壮要人照顾,松子他老娘到底年纪大了,有个年轻点得搭把手还是方便。”

    周扬只考虑了一下,还是放弃了,“倒也不是怕方圆不同意,只是”

    不晓得要怎么说,明知道老范是在拿他打趣,可心里还是不舒服,难道他三娃子在外人眼里就是这样的软耳朵形象?

    他才不怕媳妇儿,在家里他说一不二,哪有婆娘说三道四的余地?他想做饭就做饭,想刷碗就刷碗,程老大敢拦着?

    “还是算了吧!这样的人我可不敢用。尽管对方方方面面都合适,但唯独女骗子这个身份甭管是不是被生活所迫。”他有自己近乎固执的认知,如果说道德是社会的准绳,那么法律就是道德的底线,也是文明社会最后的遮羞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