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五晚上,闪电不时划破黑夜,雷声轰隆。

    商榷关好公寓的门窗,打开电脑,挂上企鹅账号,一边写论文一边和同学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。

    这篇论文月底要交稿,商榷已经完成整体框架,正在进行润色。对面突然发了个窗口抖动过来。

    【滚滚长江都是水】:对了,周六苗教授的追悼会你参不参加?

    商榷扫了一眼聊天界面,指尖飞速打下:苗教授死了?什么时候的事,真可惜。

    【滚滚长江都是水】:可不是嘛。就前天出的车祸,咱们学院好多老师学生都哭得稀里哗啦,合着你不知道啊?

    商榷之前确实不知道,回复道:我前几天有点忙,我表妹快毕业回国了,有些手续需要我帮着处理。

    对面“哦”了一下,确认商榷会参加追悼会后又说:这样一来,咱们学院苗教授终身教授的职位空出来,你考不考虑竞选?

    商榷想了想,终身教授的头衔确实具有吸引力,但成本投入太大,竞争也很激烈,于是打下:可我没这个条件。

    【滚滚长江都是水】:没条件创造条件嘛!我都想去争取,咱们商学霸样样都是第一,这回可不能落下[奋斗]。

    商榷摇摇头,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历史学博士生,没道理什么都占第一。

    今晚天气不大好,雷声越来越大,震得公寓窗户都哗哗作响,商榷在这种环境下实在没多少灵感,索性关了电脑,躺在床上开始刷手机。

    滚滚长江都是水本名杨长江,是和商榷同师门的博士生,性子大大咧咧,又时常自嘲为科研水货,于是起了这么个奇葩的网名,但实际上,如果说商榷是师门第一,那杨长江就是万年老二。

    跟杨长江简单聊了几句最近的科研热点,商榷正打算睡觉,接到了自己导师何春花女士的邮件。

    邮件意思很简单明了:明天何老师要去参加苗教授追悼会,估计会陷入悲痛不能自拔,为了对学生负责,接下来她的本科课程教学任务都交给商榷完成。

    商榷恭恭敬敬回了个,“好的老板,您注意身体不要太过悲痛。”

    放下手机,商榷炸毛了。

    上一学期,何女士就让他代课,理由是自己沉迷科研,熬夜做研究以至于重感冒嗓子哑了,商榷信以为真,转天就发现为科研献身的何春花女士出现在教师合唱团,还进的高音部。

    这回呢,她提前给自己预约了不能自拔的悲痛。商榷接下代课任务,估计到期末都不能脱手了。

    商榷长叹一声,怎么总是自己,薅羊毛也不能逮着一只薅吧!

    何况,A大本科课程实在魔鬼,据商榷所知,周末上课也不是没有的。想什么来什么,商榷看了眼老师发过来的课表,明天周六早上八点就有一节古代历史课程,还是三个班一起上的大课。

    商榷跟杨长江说了自己的悲惨遭遇,表示明天没法去参加苗教授追悼会,对面一点都不同情他,甚至怀疑他在凡尔赛:“得了吧,老板这是器重你。再说了,除了你还有谁博二就达到毕业条件了,春花不薅你薅谁。你就偷着乐吧,估计毕业就留校了……我说你怎么不稀罕苗教授空出来的终身教授职位呢,你这是前途一片光明啊!”

    代课的苦没人能理解,商榷丢了个白眼表情过去,重新打开电脑开始梳理明天上课的课件,本科的东西没什么难度,商榷从头到尾看了一遍,大致安排好课堂进度,正要关电脑睡觉,聊天窗口又弹出一条消息。

    是国外的表妹赵瑶发来的,“哥,我申请了你学校的研究生,你给我找个住处呗[龇牙]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