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新月的新家在绿萝路,距离闹市不远,却听不到闹市的嘈杂声。她把食盒放在厨房,进哥哥的房间挑了一套旧衣裳换上,拿着钱出门了。
旭日东升,又是新的一天来临。
在清晨的阳光中,常新月挎着买菜专用的篮子,和詹世源的母亲刘氏一起买菜。
作为詹世源的母亲,刘氏比儿子矮多了,人也瘦,高高的颧骨瘦削的脸庞,看起来有点刻薄。她念叨着詹世源前几日被魏家子弟击败,肯定是吃得不好,要常新月多做几道肉菜。
常新月口上说着是,心里没当一回事,径直挑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鲫鱼。
鱼头和鱼尾拿来煮汤最好,鱼身适合清蒸,她喜欢吃清蒸鲫鱼。至于詹世源,她亲自下厨煮饭做菜,还给他送到魏家,这难道还不够?
她可没忘了,上个月她说想吃陈记饼铺的红豆饼,让詹世源出门买。他推三阻四就是不肯去,她生气了,他才一脸不情愿地出门,买了她不想吃的绿豆饼回来。
但凡对她上一点心,他都不会买错绿豆饼,被她指出错误还甩脸色给她看。
刘氏察觉常新月光说不做,很不满意,选了一斤五花肉,说:“我把肉洗干净切块,你做红烧肉给我家阿源吃。”
常新月不置可否。
两人离开菜市场准备回家,路过挨着菜市场的街道时,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拉住刘氏,张口便问:“你是不是有个儿子啊?”
刘氏不认识老太太,问:“你是谁?”
老太太咧嘴一笑:“我是算命的,叫王仙姑。小妹,你若是有儿子,我猜他今年不到二十岁,跟姑娘订了亲但是未娶妻。他命里合该有富贵二字……”
她看也不看常新月,将詹世源夸成天上的星星下凡做人,又算出刘氏不曾告诉街坊邻里的私事,似乎很厉害的样子。
瞧见刘氏要跟老太太长谈,常新月很是不耐烦,打了个招呼,回家干活了。
爹娘经营的虽然是酒肆,早上也做早餐卖,鸡没叫就起床准备食材,到晚上才回来休息。哥哥一直在学堂念书,要考秀才,中午也不会回家吃饭。常新月得把家里打扫干净,衣服洗了晾起来,鸡鸭要喂,闲时绣手帕荷包能赚一点钱。
活是做熟的,不算累。
刚把饭蒸熟,常新月洗干净锅,刘氏便端着一盆切好的猪肉拜访。
她看常新月的目光跟看自家女儿似的,特别慈爱:“新月,这是给你和阿源吃的,你是詹家的媳妇,得把身子养好了,以后生孩子肯定顺利。”
常新月觉得奇怪,指着自己:“给我和阿源吃?”
这刘氏不大方,每次买了肉给她做成菜,都要问儿子午饭吃到多少块肉,生怕她在送饭途中偷吃。
“对啊,你可是阿源的准媳妇!”刘氏一脸笑容,挽起袖子道,“我做菜,你帮忙烧火吧。做菜的油烟味熏人,你是个漂亮姑娘,沾了油烟味哪里能行?啊,说起来,我好像没有给你送过首饰,吃过午饭我们去银楼挑几样好看的首饰。”
道理常新月是懂的,若要取之,必先予之。
脖子上摘不下来的项圈是前车之鉴,她若一脚踩进刘氏挖的坑里,未免太蠢。所以,她把话挑明了:“你想要我做什么?”